文|陳信安 攝|蘇于寬
清晨,雲林田間小路內,一台帶著滿滿強光裝飾的運輸車駛來,劃破黑暗的寧靜。
「汪!汪!」
這個時間點,大型運輸車不合時宜地出現,也激起了以守衛家園為本能的看門犬應聲警戒,外來者來襲。
「今仔日較晏喔!」豬農一邊出來迎接寒暄一邊道,「今仔日三十隻,麻煩你了。」
每天在太陽還沒升起前,豬農就會將養豬場的肉豬趕上運豬車,經載運司機確認頭數、過磅後,再把豬送往拍賣市場——這是不少人知道的台灣豬最後一哩路。
但為什麼要這樣做?因養豬場較集中於中南部縣市,光六大縣市豬隻在養頭數就占了全臺的87%。而目前國內約有55處屠宰場,北部縣市13處;中部縣市14處;南部縣市22處;東部縣市、離島地區6處,分佈相對均勻。
由於所有上市豬隻均須送於屠宰場,臺灣每天約有500到600輛運豬車次出動,若乘以拍賣與屠宰的天數,每年最少有15萬車次,載送著全國每年上市的約750至800萬頭豬。
運輸期間若運氣不好,豬就容易掉出車上、摔落柏油路,接著可能倒地不起、可能驚慌逃竄。然而或有車閃過、或有人圍捕追豬、將其吊起,成為一幕幕在社群平台上被傳頌的素材。
但平安撐過運輸,直達拍賣市場的牠們,卻也得經歷一場「末日伸展秀」。
抵達拍賣市場後,豬隻們會被驅趕至繫留欄,交由拍賣市場人員處理,預備進入拍賣程序。
ㄇ字型的活體拍賣市場,如同時裝展覽的伸展台,豬隻從前繫留欄、預備欄、準備秤重,到台上「走秀」,由台下的承銷商根據體態按鈕,決定了每一隻豬的價格。最後由人員刺青標註拍賣資訊,抵達後繫留欄。有些豬會在肉品市場附設的屠宰場屠宰,有些還得再被運送到其他屠宰場。
這些過程裡,我們看著豬被刺上一串串數字、被電擊棒驅趕走秀,發出陣陣哀嚎、或癱軟倒地,這就是豬被人果腹之前,的最後一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