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翻攝自：Joergen Ree Wiig/Norwegian Direcorate of Fisheries Sea Surveillance Unit via AP
記者｜呂芷晴 編輯｜蘇于寬
被懷疑是俄羅斯的親人間諜白鯨「Hvaldimir」又再度現身！然而這次見面，卻是被發現漂浮在海上死亡⋯⋯。
根據當地媒體挪威廣播公司報導指出，8月31日有民眾於中午12點在挪威西南部的海域觀察到Hvaldimir，當時可見牠還下水游泳片刻，然而2個小時後，Hvaldimir便浮屍在港口外海，經當地船隻靠近確認時，Hvaldimir已死亡。隨後Hvaldimir的遺體便以起重機運至岸上。
過幾日，動保團體OneWhale於9月4日便驚人指出，Hvaldimir是死於槍殺！在9月2日查看屍體後，OneWhalet官方Instagram於4日指出：「牠身上有多處槍傷痕跡。」但確切死因仍有待警方調查與屍解後判定。
Hvaldimir是誰、為什麼稱這隻白鯨Hvaldimir被認爲可能是俄羅斯的間諜？這與牠首次被發現的模樣與行為有關。
身背俄羅斯的背帶，牠可能是間諜白鯨？
2019年4月，Hvaldimir被首次發現落單在挪威的海域，牠不僅表現相當友好、親人，更主動靠近船隻並且用自己的身體摩擦船隻，但奇怪的是，牠身上背著一條印有「聖彼得堡設備」的帶子，以及固定相機的裝置。
一位漁民將牠身上的帶子取下後，牠便跟著漁船來到挪威的亨墨菲斯港（Hammerfest）。由於牠身上的裝備再加上牠待在在人們身邊，似乎完全不害怕，更允許被人類撫摸，但因牠背著「聖彼得堡設備」的胸背帶，有人便推測牠可能是來自鄰國俄羅斯的間諜。
挪威漁業局的海洋生物學家Jorgen Ree Wiig告訴CNN：「牠的背帶看起來是特製的，且兩側有相機支架，裝備上的『聖彼得堡裝備』字樣，也支持了這頭鯨魚來自俄羅斯摩爾曼斯克，並接受俄羅斯海軍訓練的理論。
被發現時背著背帶的Hvaldimir。圖片翻攝自：Joergen Ree Wiig/Norwegian Direcorate of Fisheries Sea Surveillance Unit via AP/picture-alliance
漁民嘗試幫牠取下來。圖片翻攝自：picture-alliance/AP Photo/J. R. Wiig
背帶上有「聖彼得堡裝備」的標示。圖片翻攝自：picture-alliance/AP Photo/J. R. Wiig
不過，亦有研究人員認為：「我們無法確定牠到底是不是間諜白鯨，目前也沒有國家表明，但軍隊長期以來都有在使用動物，包含冷戰時期蘇聯海軍訓練海豚作為軍事用途、美國海軍也曾訓練白鯨執行回收行動及尋找水下魚雷。」
當地的漁業署表示：「潛水中心沒有回報有失蹤的鯨魚或白鯨。」致力於保護Hvaldimir並讓牠順利與其他白鯨生活的組織OneWale的創始人Regina Crosby Haug則表示：「我們很確定牠身上所配戴的相機不是用於自然攝影的。」
願意與人互動、玩球，挪威漁業局：不要餵食！
Hvaldimir是不是間諜，眾所紛紜，但可以確定的是牠相當親人，甚至會與人互動！Hvaldimir經常被目擊到在挪威北部芬馬克郡附近海域活動，當地居民Linn Sæther說：「你叫牠的時候，牠就會來找你。」不僅如此，牠甚至願意與人類互動，讓人輕拍頭部，還會一些特技像是飛躍、水中旋轉、把游泳圈撿回來。當地居民非常喜歡這隻親人的白鯨，甚至幫牠取了Hvaldimir這個名字註一。
註一：2019年5月，「挪威公共廣播電視台」在社交媒體發起為白鯨徵名活動，收到超過1,000個建議，稱約有25,000人參與投票。最終以超過30%得票率雀屏中選的名字是「Hvaldimir」。名字的組成相當有趣，「hval」是挪威語「鯨魚」的意思，發音為「vall」，這個名字也是俄羅斯總統Vladimir Putin的名字。
Hvaldimir玩球的樣子。影片來源：Guardian News
撿手機的模樣，但也有網友呼籲勿造成海洋環境污染。影片來源：SROBBES
而牠時不時出現在社群媒體上與當地民眾的互動時，民眾亦會餵食牠，挪威北極大學教授兼鯨魚研究員 Audun Rikardsen認為，從圈養環境回到野外，牠們必須學會自己找到食物以及群體生活，否則可能在外難以生存，這是被圈養的鯨魚野放後所面臨的挑戰。因此他也呼籲民眾：「理想情況下應該避免餵食太多食物。」
挪威漁業局也於2019年9月18日一再呼籲：「不要餵食鯨魚、出於人類和動物的安全考慮，我們建議不要與鯨魚一起游泳，並與鯨魚保持距離，以免牠受傷，也必須能夠適應野外的生活。」也有科學家認為，牠營養不良且過度依賴人類，為了牠的安全著想，牠應該迫切地需要遠離人類。
幾度身體劃開 疑似遭船隻撞擊受傷
自2019年以來，Hvaldimir經常被發現在挪威海域，專家相當擔心牠食物可能耗盡，或不懂得自行進食，也可能在水域面臨危險，因為夏天一到，海域就會相對較擁擠，人們相當擔心牠因此被漁船撞擊而受傷。
果不其然牠便於2020年7月被發現身體出現了一道相當長的傷口，挪威虎鯨調查中的研究員Richard Karoliussen表示：「牠受了重傷，幾乎整個身體都受傷了。」推測牠可能是被船撞到或遇到了一些漁具，因為牠頻頻於特羅姆斯郡的格羅夫峽灣現蹤。據悉，當時並未有救傷單位協助救援，好在Hvaldimir幸運地自然康復了。
但是到了隔年2021年5月，OneWhale更新Hvaldimir近況時表示，Hvaldimir疑似又遭到嚴重的螺旋槳撞擊，與OneWhale合作的白鯨科學家發佈了照片說明：「牠目前正在康復中，不會危及生命，但他受到更嚴重的傷害只是時間問題，而大多數被釋放的鯨魚生命也是是這樣結束的。」
2020年首次被發現受傷的Hvaldimir，當地媒體表示，雖然傷口相當大，但精神狀況尚不錯。圖片翻攝自：Fabian Ubeda / NRK
2021年Hvaldimir再次被發現受傷。圖片來源：OneWhale
2024年8月31日Hvaldimir被發現死亡，後被吊掛回港口。圖片翻攝自：Ole Elias Huse
早在2021年OneWhale就曾提出挪威海洋保護區提案，希望找到一個峽灣作為Hvaldimir的保護區，雖然一度有傳出有英國富豪願意出資，不過富豪的提議後續卻不了了之，但OneWhale仍持續為Hvaldimir發聲，希望可以為牠找到一處野生保護區。
2023年5月，Hvaldimir一度南下出現在挪威奧斯陸水域，並且欲繞過該水域前往瑞典，但由於位處溫暖水域，對白鯨來說恐面臨食物短缺，再加上當地人口較多，OneWhale相當擔心牠的安危，所幸幾個月後，牠又回到挪威附近海域，斯特倫斯塔德附近。7月10日，亨墨菲斯鎮議會進行了一項表決，內容是在遠離繁忙港口的地方為Hvaldimir建立一個芬馬克地區內私人峽灣保護區的表決，盼保護牠遠離海上船隻和潛在危險的遊客，最終在32人的議會中，贊成票28票通過此表決。
根據Onewhale於社群發布更新，歷時五年後，今年（2024）7月29日挪威政府終於頒布許可證，同意將Hvaldimir移至一處野外保護區，OneWhale更列出時程邀請專家評估Hvaldimir健康與社交狀況等等，並計劃在9月時將牠移至安全的地方。
身上多處槍傷痕跡？誰殺了親人的白鯨
然而未料卻在許可發布一個月後，Hvaldimir於8月31日被目擊漂浮於海面上，沒了生命跡象。此外，動保團體OneWhale以及Noah於9月4日更驚人指出，Hvaldimir並非自然死亡，而是死於槍殺！牠身上不只多處槍傷痕跡，OneWhale創辦人Regina Haug更難過表示：「我甚至看到一顆子彈卡在牠的身體裡。」並釋出中彈的Hvaldimir照片佐證。
動團指出的Hvaldimir身上彈痕，不過9月9日警方釋出初步屍檢報告指出，目前並無跡象表示該傷口為槍擊造成。圖片來源：OneWhalet官方Instagram
根據BBC報導，另一家動保團體Noah的負責人Siri Martinsen震驚地表示：「Hvaldimir的傷勢讓我們必須警覺鯨豚所處的危險，並且不能排除犯罪行為。」
但發現屍體的組織Marine Mind卻向BBC記者表示：「目前沒有證據可以立即地揭示死因。我們有看到這些傷痕，但現在說死因還太早。」
白鯨通常可以活到60歲，然而Hvaldimir卻估計只有15歲。動保團體OneWhale和Noah示，他們已向挪威警方提出投訴，要求他們展開刑事調查。警方也告訴當地媒體，他們將調查此事是否有合理的動機，再展開調查。
目前，Hvaldimir也於9月2日被送至挪威獸醫研究所附近的一個分支機構進行屍檢，該報告預計3週內出爐。
Hvaldimir長達五年的歷程，這段時間可見牠頻頻出現在港口與人類面前，無法融入野生白鯨族群，也道出圈養下的鯨豚與人類過從甚密，致使野放後的危險處境。
9月10日更新：
9月9日，挪威警方發布新聞稿，並公開獸醫研究所對Hvaldimir屍檢的初步調查，屍檢結果並未指出Hvaldimir是被槍殺的。
警方表示：「Hvaldimir皮膚表面確實有明顯傷口，大多都是小傷，只有一處傷口較深，初步屍檢報告指出，這些傷口都不是致命的。」此外，獸醫也進一步幫Hvaldimir的身體前端、有傷口的地方照X光，但體內並沒有子彈，外傷的部分也沒有影響重要的器官，也並無跡象表明這些傷口是槍擊造成的。
這次初步屍檢還發現Hvaldimir的嘴巴裡被發現有一根長35公分、寬3公分的棍子，且屍檢結果顯示牠的胃部是空的、多數器官已損壞。挪威環境部門負責人Amund Preede Revheim表示：「目前初步調查並未證實是人類活動直接導致了Hvaldimir死亡。」因此警方後續將不會積極調查此案，最終的屍檢報告也將於2週內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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