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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撰文|About鯨豚     責任編輯|蘇于寬

 

海豚肉背後的真相 —— 活體販賣與水族館的利益結構 

 

據《太地町漁業合作社》的說法是,此為當地的傳統捕獵、海豚肉則是傳統飲食,他們是在維護本地的文化。但在一塊塊暗紅色海豚肉的背後,這真的是太地町守護的目標嗎?實際上在紀錄片中所看到的圍捕海豚的過程中,太地町的漁民會將部份符合條件的海豚進行活體圈養。 

紀錄片《血色海灣》同名書籍的作者之一Richard O'Barry,也是紀錄片的主要角色之一,曾為美國「邁阿密水族館(Miami Seaquarium)」捕捉和訓練海豚,並在1960年代成為首席訓練師。熟知水族館鯨豚圈養產業行情的他在書中寫道:

一隻受過完全訓練的海豚可以賣到高達15萬美元的好價格。與此相反,一隻僅供食用的死海豚最多賣個 600美元。

 

今年6月,一架運載著6隻寬吻海豚的貨運包機,從日本大阪安全飛抵西寧。 圖|人民網-青海頻道



據中國媒體《溫都網》新聞指出,今年9月《溫州極地海洋世界》進口的4隻海豚是日本捕獲的野生寬吻海豚,相關負責人透露,這4隻海豚的總金額逾400萬元人民幣!

單隻海豚100多萬人民幣約近15萬美元,可以印證Richard O'Barry的說法沒有錯誤。新聞中也提到,待海豚結束30天的隔離檢疫期後便能與民眾見面,由此可得知這些從日本過來的海豚是經過訓練的。可惜的是,從日本賣去中國的海豚實在是無從計算,而太地町也並不會給任何資料。但多少還是能從媒體中得知一點消息,綜合外媒報導來看,幾乎每個月中國都會從日本引進海豚

而據中國媒體《中新網》的報導,甚至位於中國西部的青藏高原,打著「世界最高海拔海洋科普館」名號的《西寧海洋世界》在2019年6月也從日本進口6隻寬吻海豚。單隻海豚價格更是高達人民幣150萬元(約美金21萬)。

據長期關注太地町捕捉海豚的非營利組織《海豚計劃(Dolphin Project)》近期3季的統計來看,每一季平均活體捕捉數量約近200隻。

統計表更正資料來源:Dolphin Project

 

中譯:日本傳統文化是活體販賣產業什麼的,別開玩笑了。 圖|Animals Move Mind



變本加厲,日本靜岡以傳統漁法為名加入獵捕海豚行列

 

而現在,除了日本和歌山縣太地町會捕捉海豚實行活體販賣外,據日本媒體《静岡新聞》的報導,日本政府恢復了靜岡縣伊東市富戶港的傳統漁法 「趨趕海豚捕獵」,今年的捕獵季節為10月1日至明年3月31日。 

「趨趕海豚捕獵」是自明治時代開始在伊豆半島實行的傳統捕魚法。目前只有伊東市的《伊東漁業協會》在縣內傳承下來。在鼎盛時期每年捕獲超過1萬隻海豚。然而自2004年之後,捕獲的數量持續為零。所以如果本季有海豚被捕獲,這將是自2004年以來相隔15年來的首次。 

今年由伊東市當地的《伊東漁業協會》執行,將限制只能進行「活體捕獲(指沒有動物會被屠宰或食用)」,以便在水族館進行展示和繁殖等。另外,現今不同於蛋白質難取得的時代,也有飼育用途高於食用需求的估算*。 

目前在日本國內進行捕獵海豚的有伊東市和和歌山縣的太地町這兩地。每年《伊東漁業協會》都會獲得來自《太地町漁業合作社》的配額,2018年該協會允許捕獲34隻寬吻海豚和11隻偽虎鯨。據相關人士透露,去年《伊東漁業協會》收到了來自縣內外約10隻動物左右的訂單。 

而據《朝日新聞》的報導,2019/2020本季《伊東漁業協會》獲得的活體捕捉配額為24隻寬吻海豚(Bottlenose Dolphins)、7隻偽虎鯨(False killer whale)和26隻太平洋斑紋海豚(Pacific white-sided dolphin),總計57隻動物。據悉關東地區的幾間水族館已經訂購了寬吻海豚。

*指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日本國內百業蕭條、飲食匱乏,進而開始從事捕鯨活動,人民從鯨肉取得蛋白質

 

2004年11月伊東市富戶港追捕海豚的畫面。  圖|静岡新聞

用於「趨趕海豚捕獵」的金屬棒。幾艘漁船會用錘子敲打金屬棒發出聲音,將一群海豚趕入漁港內,再用漁網圍住牠們。在這個過程中,有動物可能會不慎死亡或是受傷,而這個數字是不會被統計的。圖|朝日新聞



你所不知太地町的最終計劃——海豚基地

 

靜岡縣伊東市的活體海豚販賣產業才剛起步,而行之多年的和歌山縣太地町已經在佈署他們的最終計劃,將町內的「森浦灣(Moriura Bay)」轉變為一個巨型海豚池,面積將是美國紐約市「洋基體育場」的2倍大。而《海豚計劃》將此地稱為《海豚基地(Dolphins Base)》。 

近年來,活體捕捉佔太地町「趨趕海豚捕獵」收入的70%。太地町町長「三軒一高(Kazutaka Sangen)」在2018年接受《The Japan Times(日本時報)》的採訪時表示,

我的目標是將太地變成世界級的海豚和鯨魚研究中心。當地的鯨魚和海豚是我們唯一的自然資源,我們將來會繼續依靠牠們。

報導中另外提到,太地町還利用了該地區與中國的深厚政治和經濟關係,自由民主黨幹事長「二階俊博(Toshihiro Nikai)」是以前代表和歌山縣的國會議員。在太地町漁民和政治家前往中國參加由二階俊博舉辦的見面會之後,該町與中國的水族館組織簽署了價值15億日元的合同(約台幣4.2億元)。

該合約規定,日本最早經營水族館之一的太地町將提供如何照顧圈養海豚的長期培訓,以及每年提供多達60隻動物。而在當時,有一支由中國海豚訓練員組成的培訓團隊住在町上,接受「太地鯨魚博物館(Taiji Whale Museum )」的教學,而町上的訓練員也在中國度過了一段時間。

一隻寬吻海豚在太地町森浦灣的海洋圍欄中跳躍。 圖|Dolphin Project




以研究基地為名,卻沒有善待被捕捉的海豚

 

今年10月中旬,日本遭遇了過去60年中最嚴重的颱風之一「哈吉貝」。據每年會前往太地町駐紮目視監測的非營利組織《海豚計劃》在官網新聞中指出,當地沒有為「海豚基地」的圈養海豚做任何準備,放任動物在海洋圍欄中任其兇猛的海浪吞噬牠們。 

海豚在殘破的海洋圍欄裡。 圖|Dolphin Project



颱風前夕,由於哈吉貝逐漸向日本移動,《海豚計劃》的小組在地面上觀察海豚基地的狀況全天都在惡化,甚至海洋圍欄也開始漸漸崩壞瓦解。他們和日本非營利組織《生命調查局(LIA/Life Investigation Agency)》與地方警局聯繫,告知他們已經造成的損失以及海豚如何無法逃離這場災難,但沒有任何訓練員出來查看動物。 

在颱風過境的日子裡,《海豚計劃》觀察到海豚基地的圍欄有的不見了,原本在裡面的寬吻海豚也失蹤;有的圍欄已經從主體結構上裂開,漂到大約20公尺遠的地方;有的則是正逐漸瓦解,而在殘骸中仍然含有海豚。

雖然中途有兩名海豚基地的訓練員一度出現並進入水中,但他們沒有採取任何措施減輕對海豚的折磨,而是確保漂流回來的圍欄的主體結構,以防他們圈養的動物逃跑。後來他們離開了,再次讓海豚陷入危險。動物越來越精疲力竭,在殘骸中喘著氣,擠在圍欄中央,試圖避免被任何銳角或邊緣弄傷。

 《海豚計劃》在颱風哈吉貝前夕於海豚基地的直播影片。畫面中可見海浪非常猛烈,海豚在浪頭載浮載沈,四周還有樹枝等殘骸,海洋圍欄也逐漸崩壞。

 

雖然本次颱風哈吉貝沒有造成海豚基地的任何動物死亡。但在去年9月侵襲日本的潭美颱風則造成太地鯨魚博物館擁有的4隻海豚死亡。美國非營利組織《海洋守護者協會》的太地町監測小組《Sea Shepherd Operation 404》在臉書專頁表示這4隻死亡的動物分別是:一隻熱帶點班原海豚(Pantropical spotted dolphin)、一隻太平洋斑紋海豚以及二隻寬吻海豚。

據《朝日新聞》當時的報導,在4隻死亡個體中,至少有一隻海豚因呼吸衰竭而死亡。其他三隻死於未具體說明的傷害。可能有其他海豚受傷。而儘管剛剛發生了悲劇,太地鯨魚博物館當天仍然照常營業。

 《海豚計劃》 的成員之一Tim Burns 在官網新聞中指出,

在野外,海豚擅長處理惡劣天氣。在圈養中,牠們被限制在小型的海洋圍欄內,在暴風雨期間就像一台洗衣機一樣。在這種情況下,不幸的是,殘骸和髒水對這些海豚來說是致命的,牠們沒有逃脫的機會。

 

去年潭美颱風期間,海豚在充斥著殘骸和泥濘海水的圍欄內游泳。 圖|Dolphin Project

 資料來源:



鯨豚不該成為圈養下的交易犧牲品,請成為行動的一份子

 

除了不要購買有圈養鯨豚的各種遊樂設施門票外,還有請認清日本這些捕捉海豚城鎮的真正目的。他們一切只是為了自身的利益,絕不是為了守護傳統文化,百年傳統的「趨趕海豚捕獵」是善用動物本身的各種資源,但不包括活體販賣。在當今也更不可能是因飲食匱乏而需以海豚肉為食。

太地町和伊東市的漁民只是海豚販賣份子,拿著自己口口聲聲說要守護的傳統文化來當幌子,他們正在建構一個世界級的活體海豚販賣產業。我們需要持續關注,請不要因為覺得無力改變而選擇沈默或無視。而且我們並不寂寞,加拿大努力了近4年終於在今年6月通過了鯨類動物反圈養法案、各家國際旅行社也紛紛停止出售有圈養鯨豚的景點設施門票。

反對圈養鯨類動物的這一條路勢必會走得很長久,但總會有走到終點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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